企业里的烤鹅们，你们还好吗？【宁宇专栏-53】
文 / 宁宇，作者新浪微博：@cmcc宁宇
海尔的领袖人物张瑞敏近日在沃顿论坛上提出，海尔将进一步“瘦身”，目标直指企业的中间层。在他眼中，企业里面的中间层是一群“烤熟的鹅，他们没有什么神经，也不会把市场的情况反映进来”。此言一出，在业界引发轩然大波，众多媒体纷纷转载，很多行业人士也颇以为然。我想通过三个问题，来阐述我有关企业中间层的观点。
第一，企业的中间层应该发挥什么作用？
所谓中间层，是指高层和基层之间的群体，有两个最主要的使命：一个是信息传递，一个是组织执行；而这两个使命都包括上行和下行两个方向。
下行的信息传递，所谓上情下达。中间层负责把上级单位的要求、领导的指示向下传递，让下级单位了解他该知道的信息和状况，以便于下级单位和人员知道做什么，以及怎么做。有的中间层习惯于只告诉下属最少的信息，遇到具体问题的时候再多提供信息；有的则喜欢将大量信息传递下去，尽可能实现信息透明与平等。这类差异有的是由于个人风格造成，有的也是因为具体的工作要求，不能简单地评价谁好谁差。
上行的信息传递，主要就是向上级汇报。上级单位和领导了解情况，以及对执行中出现的问题即使跟踪解决，多来自于此。向上级汇报时，有的习惯报喜不报忧；有的认为会哭的孩子才有奶喝；还有的认为应该如实反映。具体的方式，和汇报者有关，但更与听取汇报的领导风险有关，正所谓投其所好，领导听到什么样的声音，也取决于他自己想听什么。
下行的组织执行，是将本职工作以及上级交办的任务进行分解。通过自己的组织和指挥，达成最终的目标。中间层就是封疆大吏、一方诸侯，拥有上级或组织赋予的资源，组织下属人员开展工作以达成既定目标。所谓执行力，指的就是贯彻战略意图，完成预定目标的操作能力，因此中间层是本该是将战略和规划转化为效益、成果的关键。
上行的组织执行，是将做好管理协调工作。传统的管理学研究强调，通常高层管理者直接管理3—5人，中层管理者管理5—8人，基层管理者管理8—15人。同时，中间层还要做好横向协调工作，高层领导不可能面面俱到，在具体的细节和可操作性等方面，并不一定比基层管理者更有经验、效果更好，如果中间层的作用发挥得好，就能节约高层的时间和精力，使企业的管理更具效率。
二．为何企业的中间层如今不招待见？
在层级制管理中，基层与高层中间有很多环节都是中间层。而今对中间层的负面评价，既有外部原因，也有自己的问题；而中间层自身出现的问题，以及错误的行为方式，是招致各方不满的重要因素。
我们先看看外部原因，主要有三方面：
首先，信息化的发展使信息传播的效率大大提高，增加了透明度，高层和基层可以直接沟通甚至同时获得信息，中间层原本承担的信息上下行传递的价值迅速下降。
其次，在层级制管理模式下，被提升的往往是在原有岗位上表现出色的。虽然基层情况随着时间不断改变，虽然中间层比提任的领导更了解一线实际，但惯性思维让领导的固有观念很难扭转。充满自信的领导经常跨过中间层直接给基层下指令，遇到这样的情况，中间层只能缄默不语，甚至完全丧失工作的主动性。
第三，企业发展顺利，大家都觉得自己光荣伟大正确，为企业增光添彩，领导觉得自己聪明绝顶指挥有方，基层觉得辛勤工作终有收获；而当企业发展遇到困难时，上面觉得下面执行不力，下面觉得上面瞎指挥，中间层最易受到来自于两边的双重压力和指责。
而中间层自身常出现的问题主要有：
能力不足。承上启下的中间环节，是战略落地执行的关键因素，无论是管理能力、决策能力还是专业能力，对中间层来的要求都非常高，不合格的人在这个位置上就是受罪。
欺上瞒下。作为信息传递的枢纽，中间层比上级掌握更多的实际情况，比下级拥有更多的信息情报，如果中间层利用信息的不对称来提升自己的价值，就可能导致高层的决策判断和战略设想脱离实际，下面人的劳而无功。
本位主义。将组织赋予的资源看作私产，拥兵自重，在执行企业战略的时候讨价还价，更不会为达成企业的整体目标而牺牲自己的利益。
对于这样的中层，下级敢怒不敢言，高层恨之又无可奈何。一心希望去之而后快，却遇到各种阻力而不能下手，这是很多人在疾呼“干掉中层”的原因吧。
三．互联网时代如何让企业的中间层提升价值？
信息化推动企业的组织结构逐渐走向扁平化，而在那些叱咤风云、蓬勃发展的企业里，中间层专业、稳定、高效，是核心。要通过组织改革以及个体的调整，来提升中间层的能力和价值，这是互联网时代企业发展之道。
组织方面，高效的直接授权取代了传统的逐级分权。多层级管理模式逐渐被扁平化，中间层并没有消失，而是减少了层级和环节，这使两端的权力都被放大：高层领导能够更高效地决策，更直接地指挥；而中间层将拥有更多的资源，更加聚焦，能起到更大的作用。
高层领导要对新形势有清醒的认识，从改变自己做起。高层领导能直接指挥基层干活，彻底消灭中间层呢？不可能！再有本事和精力的人也不可能完成所有的管理工作，即便浑身是铁又能打多少钉？对此高层领导要有清醒地认识，自己必须改变：一方面要减少对下面具体工作的干预，发挥下级的主观能动性；另一方面企业扁平化之后，高层领导将直接面对数量和规模巨大的中间层，弹好钢琴，有所为有所不为，对管理方式进行调整是非常必要的。
对身处中间层的人来说，持续学习、与时俱进是生存和发展的基础。如果不用现代技术和开放合作的心态武装自己，在未来激烈的商战和内部的竞争中，很容易就一败涂地。扁平化的企业里，汇报协调的层级减少了，左右逢源的工作减少了，但中间层承担的压力比以前大很多，拼的是真刀真枪，业绩决定位置和权力。
所以，在扁平化的互联网时代，企业里的中间层数量会减少，但是剩下的会拥有更多的机会，做更多的事情。是迎难而上还是退避三舍，你现在的行为决定了你的未来：如果对这个变化的时代无感，那真的就成了一只等待被人分食的烤鹅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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